很難一語道盡這個旅行給我的感覺。
出發前我告訴自己,這是犒賞最近努力工作的旅行,
所以一定要是「貴婦團」- 符合吃好、住好,完全放鬆的定義~
果真,從飛機上就開始如願,吃到好棒的熱騰騰芝麻麵包…
不是舒子我要說的,撥開麵包裡面佈滿了芝麻,每一口咬下,
芝麻的香味源源不絕的四溢,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飛機麵包了!
要不是吳哥窟,柬埔寨對我來說,僅止於地理課本裡面的一塊方圓。
略知柬埔寨王國舊稱高棉,是夾在寮國、越南和泰國中間的國家,
首都金邊,是柬埔寨擁有最多人口的城市,大部分為信奉佛教的高棉人。
而我們掠過金邊,搭乘直飛班機到距離吳哥窟最近的暹粒市(Siem Reap)機場。
對了!如果航線不變的話,抵達暹粒之前,飛機會有個巨大的轉彎,
從右邊傾斜的機翼往下看,可以看見綠意水色的豐饒,
一方面是準備降落,一方面是美極,一方面是嚇傻(以為飛機怎麼了…這麼的歪…),
但真的美到沒有拍照實在好可惜呢~
機場小巧但算是現代化,提領行李轉盤上方,這個藝術感的畫面,我很喜歡~
「貴婦團」非常快速的通關了,當地的導遊也很快的領大家上車吹冷氣…
車上的窗簾細緻的裝飾著,一種浪漫的風情。
30秒之內,巴士駛出現代化的機場大門,正對面,就是三輪車和牛隻。
也從這時候開始,一切的反差悄然產生。
(備註:這些牛是五天來看見最有肉的,其餘皆是瘦骨淋漓)
抵達柬埔寨的第一天行程是前往洞里薩湖,它是東南亞最大的淡水湖(又稱金邊湖),
隨著雨量多寡,它的面積大約是台灣的 1/3 至 1/2 這麼的大。
湖邊人家有一點錢的,用木頭架高蓋在湖邊。
但除此之外,湖邊盡是整片貧苦人家的茅草屋,還有水上人家。
準備上船的時間,遠遠瞧見載著各種膚色的遊客,
遠遠小小的剪影撐著一支篙,將一整艘船的遊客導向湖心的方向。
富有的悠閒的成年旅客(包含想來當貴婦的舒子我),貧苦的揮汗的孩子。
明顯的貧富反差,讓心情緊緊皺皺的。
等到上了船,見到船家的童工,抱了大家的救生衣,
從背後看著,不知道怎麼,心更酸了。
我想到多少台灣的孩子被父母呵護寵愛,不僅隨傳隨到,
連讀書都要幫忙搧風倒水切水果。
而這裡的孩子要做工賺小費,真是一種反差。
導遊說若我們下船的時候將小費給了船夫,這孩子就拿不到小費,
若我們給孩子小費,孩子會分一半給船夫。
我還記得大家全數毫不考慮都選擇了將1000柬幣 (約台幣8元) 的小費給了孩子。
那孩子眼神透露的光芒,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另外不會忘的,還有水上人家。
生活在水上,吃是這個洞里薩湖,飲是這個湖,汙穢排遺也是這個湖。
很多孩子和家人在船上,或賣東西,或討生活,跟旁邊的觀光客,成為巨大的反差。
有的父親開著快艇觀察附近的船上的觀光客,若是多看他們幾眼,或是對他們招手,
這些快艇會快速逼近,然後在行徑間讓孩子跳上觀光船兜售或乞討。
這不是演電影,這是真實人生! 好危險! 我三兩次都驚呼!
那些孩子乞討的時候哭喪著的小臉,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做戲,但也讓我湧起複雜的心緒。
我問導遊小周,在這裡討生活困難嗎?一定要乞討嗎?
小周不以為然,他說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看要不要做而已。
跳上船不僅危險,也讓我好掙扎要不要給錢,要不要買不需要的東西,
重要的是,有些孩子不是上船賣東西,而光是上船乞討,
若乞討是一條可行的賺錢路,是不是有更多孩子會被迫(或自願)跳上船乞討?
但,甚麼才是適合柬埔寨發展最好的方式?
美麗的女星安潔莉納裘莉自從在吳哥窟拍攝電影古墓奇兵,
有機會接觸了洞里薩湖邊柬埔寨的生活和環境,深深觸動她的內心,
決心積極的從事慈善工作,也領養了兩個柬埔寨男孩,只為了給他們多一點機會。
也許是一個好的典範。
小周是一位很靦腆的柬埔寨導遊。因為有讀過華語學校,可以和他溝通無礙。
他會呵呵呵呵呵的笑,感覺沒甚麼心機。
連要推薦買在車上試吃的零食都相當含蓄,只有輕描淡寫的說,
如果大家喜歡的話,就可以給我們柬埔寨人做一點生意…
經過小周的介紹,其實柬埔寨給我的感覺是物產豐饒的,
稻米、腰果、咖啡玉米、山竹、各種水果,隨便種,只要有耐性的等待大自然的孕育,
在產季甚麼都可以收成得很好。
而且,是我們所追求的:真實的有機作物。
這些農產品不會特別甜、特別大、特別美,但就是純樸實在。
柬埔寨領土為三面被丘陵與山脈環繞的碟狀盆地,
中部為廣闊而富庶的平原,佔全國面積四分之三以上。
可惜的是,柬埔寨這裡沒有地震,沒有颱風,沒有海嘯,沒有山崩…
優質的天然環境之下,沒有天災,卻有人禍。
過去與鄰國的戰亂,加上長年的內戰,讓領隊小周說他很迷信,也很怕死。
因為從小因為戰亂看過親友的各種不幸身影,
我想著年輕的小身影親見父母在眼前辭世,真的是很殘酷的事實。
也許這一代成年人都經歷過內戰的血腥,也很恐懼再次的戰亂,
對自己的貨幣沒有信心,喜歡觀光客給美金,找錢才給柬幣。
柬埔寨在東南亞算是發展較為落後的國家,主要經濟以農業、加工業為主,
平均國民年所得根據資料顯示是600美元。
年收入600美元是甚麼意思呢?
意思是很多柬埔寨人賺一年的錢,比不上我們去日月潭涵碧樓或是北投加賀屋住一晚的開銷。
但自從近年來開始接受各國的援助及開發觀光,
整體的建設和經濟已經開始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尤其暹粒市,可能收入是其他地區的三倍以上或更多。
生活品質因為28年長年的內戰而似乎被遺忘了,
現在內戰終於結束,一切都重新起飛。
幸好,有祖先留下來的豐富自然和人文資產。
不足五天的行程,在吳哥窟的觀光景點到處可見當地的小朋友,
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亦步亦趨的跟著觀光客,
行走叫賣著明信片、旅遊書、手環、絲巾、二胡、鼓、手工藝品…
如果你停下來買,會有更多小朋友圍上來,希望客人可以很公平的都買一點,
有的孩子還會抱著更小的小朋友,說還要買給妹妹,給弟弟…
非得要狠下心來不看他們,或直接拒絕,才不會被孩子纏身。
這些孩子們有強烈辨識觀光客種族的能力,
也在一點外文學校的學習下,學會了用各國語言的攬客和報價,
中文、日文、韓文或是法文、英文,會依照遊客屬性招呼。
甚至知道台灣觀光客喜歡比 YA~
「兩個三塊錢」,「明信片,以快!(一塊)」”,
「姊姊,ㄆㄧㄠˇ ㄌㄧㄤ (漂亮)」”,「阿嬤,ㄆㄧㄠˇ ㄌㄧㄤ (漂亮)」”,
甚至二胡隨之拉起「新鴛鴦蝴蝶夢」,就是看見台灣遊客的反射。
然而一但察覺跟隨的遊客無法成交,有的會改口「give me 躺鍋!(糖果)」
沒賺到錢要點糖果吃吃,聽起來好像合理,也不過分,
但是我看見好多孩子,很小很小的小小孩,已經蛀牙到牙都沒有了…
所以很多人說,到柬埔寨,帶多一點糖果,帶多一點小費,
隨著觀光景點和當地人的生活在遊覽車的窗櫺間一幕幕的飛馳,
我一直在思索,真有心要支援,帶甚麼去、做甚麼才是最好。
這位小妹妹,坐在古蹟窗框上,最明顯的位置。
有人拿出錢,她就配合開心的笑,沒有錢只想拍照,她就神情落寞。
不知道是誰教她的,她還會把衣服往側面和下方拉,露出整個胸部,
是不是這樣好換得更多的小費?
看到這裡,你的心會痛嗎?
有個小空檔和小周聊天,他說他感覺國人無法進步最主要的是沒有機會讀書,
如果這個些孩子可以有書可讀,至少獲得基本的教育,
而不是一輩子在景點賣小東西短視近利。
小周把希望放在孩子上。我也這樣想。
小周說他希望全國的人都有錢,不要只是幾個人有錢。
能以本國的知識份子帶領國家進步,才能在體制下縮小貧富差距,
導正目前只有富貴人家和官員才有資金足夠投入觀光業,
引發的貪瀆、壓榨勞工的現象,也避免窮困人家因忌妒遊客和有錢人而致的暴亂。
這是一條漫漫長路。
而進一步的生活品質才能幫忙當地人的平均餘命。
因為環境衛生和飲食不潔及貧窮等因素,影響到柬埔寨的平均壽命約僅五六十歲。
以上這位,恐怕是全柬埔寨最高齡的長輩,大約八十歲。
在吳哥窟景點默默的坐著,工作是給人祈福,讓大家跟他一樣長壽。
若有人跟他說話或給他一點錢,她就會用為她別上一個編織手鍊代表祝福。
一路小周說了很多故事,可以感覺他是一位很愛國的導遊。
最後下遊覽車時,他說謝謝大家,祝福大家回程旅途一路平安。
大家掌聲之際答又補充說道,請大家回去告訴大家的親朋好友,
說吳哥窟這裡好好玩,請他們也來玩。
說真的,這次是犒賞自己的小度假,原先沒打算寫部落格的,
但就是因為這位很愛國的導遊,以及我參加「貴婦團」的心態反差,
我決定努力寫一兩篇。
為柬埔寨越來越進步,貧富差距減少,
人民豐衣足食,認真過生活,知足平安快樂,
獻上深切的祝福~